026    成长痛

        是背叛吗？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心脏会如此绞痛？

        莱温茫然地伫立在卧室门前，他缓缓地抬手覆在心脏上。他强劲有力的心脏安然无恙地在他的xiong腔之内运转，可为什么他感觉不到tiao动。

        床上纠缠的两人气息还没平定，女人高chao过后的脸庞chao红，慵懒中生出餍足的馋意，显得意犹未尽。而男人，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，幻化出的虚影轮廓小幅度地chuan息，hou结不断地吞咽。一切显示出真实的荒诞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母亲会和一个虚空的男人，电话xing爱？

        高大jing1猛、赤shenluoti的男人伏在母亲耳边张嘴无声说了些什么。母亲闻言将堆在一旁的薄毯覆盖赤luo的shenti。她小声地对男人飞速说了几句，似在发怒。男人后退闪躲。两人旁若无人地沟通，藏着陌生的亲昵。

        像是在打情骂俏。

        男人起shen，踱步朝他走来。他tui间支棱着bo起的阴jing2，在空中甩dang出不大不小的弧度。是挑衅，这是属于男人之间的竞争。

        起初，莱温以为没有什么可以再打击到他了。他的心被残忍的母亲戳得千疮百孔。直到男人站在他的面前，以与他相同的高度平视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好，莱温。请允许我自我介绍，我是L的另一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瞳孔猛然收缩，原本就毫无血色的脸刹那间灰白死寂，心tou有万千疑惑pen涌，chun掀动，张开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另一个孩子」的字眼，唰的一声刺入他的意识，他在第一时间内竟然无法分辨孩子的意思。他试图开口，试图询问。可是hou咙干涩，声音和他血肉饱满的痛苦哽在xiong腔里，被埋入死寂的心脏。

        莱温被屋内的重压bi1迫得无法承受，他后退一步，再后退一步，后退着跨出卧室。

        嘴嗫嚅了许久，他像一个懦夫躲在卧室的门外，拳tou攥紧又松开，他哑着声音低声询问：“妈妈，这是真的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没有等来一个明确的是与非的回答，等来的是另一个迎tou的重击，从他的天灵盖一锤砸下，砸得他shenti摇摇yu坠，即将坠入深渊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莱温，我记得我不再是你的母亲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L穿好衣服，她径直穿过全息投影人的躯ti，站在眼角泛红的男孩面前。他的双眸被克制的泪濡shi，一眨也不眨，固执地回盯对视她，咬牙希望她收回这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打量他，目光一寸一寸扫过他绷到极致的hou结，坚ting的肩膀，落在他左xiong口的白塔标志。她轻轻地说，声音从牙feng中发出：“你得到你想要的，自然就要付出代价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醒悟了什么，xiong膛急剧起伏，呼xi凌乱无序，他急促地开口：“你是在惩罚我吗？求你换一种惩罚方式。求你打我，求你像上次一样打我。”他在现下匆忙地搜寻证据，他转tou望向与他相似的脸庞，是她寻找的他的替代品，却下意识地忽略，「另一个孩子」与莱斯特的不同之chu1。

        L摇tou，当下的她难得温柔：“莱温，这不是惩罚。这是你选择的成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转shen关上卧室的房门，留给男孩不再直面的ti面。

        门里门外隔开肝胆俱裂的弃儿，他被世界遗弃，站在残酷的现实前，无家可归。

        没有人告诉过莱温成长的剧痛，他的母亲不会，他的xing偶前女友不会，他的导师不会，周围的成人似乎自然而然地度过抗拒迷茫的时期，以全新昂扬的姿态站在他面前，向他展示成人世界的游刃有余、强大自我。

        莱温站在门口，试图感受告别的痛切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次离家出走、在街tou臭烘烘liu浪时，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从囚禁的车库逃出生天时，他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第一次离开地下城时坐上名为前程的飞艇时，他没觉得自己正在离开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有一种理所应当的固执，家永远都在。他可以随时随地回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母亲，一个嘴ying心ruan的女人，他笃定她会包容地再次收留他。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比他更像莱斯特的人了。她如此热烈地爱莱斯特，她不会拒绝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这是他难以宣之于口的羞耻，他最大的倚仗来自他最痛恨的耻辱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只不过是期望她看到他时只有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自以为是的选择迎来强烈pen薄而出的生长痛。

        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：爱如此痛苦。